《葬送的芙莉蓮》從勇者一行人結束10多年的旅行為開端,下一段畫面就呈現在50年後,勇者已垂垂老矣接連著葬禮。芙莉蓮身為精靈族,已經活過漫長的時間,參與過無數次死亡及戰爭,卻在葬禮上哭得不能自己,說著「沒有時間多認識他阿!」
我們總覺得時間還很多,這件事、那些人,以後再說吧
芙莉蓮的同伴說:「就是這不到百分之一的相處,改變了你。」芙莉蓮以為這些相處都才短短10年,微不足道,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不是深交,或許也沒有特別想深刻相處。許多勇者注視著芙莉蓮,緩緩透漏對芙莉蓮的了解與凝視,當時的芙莉蓮似乎漫不經心,沒有放在心上。
在葬禮上,芙莉蓮才深刻感受到:
「我明明知道人類的壽命這麼短暫,為什麼我沒有想過要好好去了解他?」
但他已經不再了。
逝者已矣,一切就都不在了嗎?
第一次感受親近之人的死亡,你的反應是什麼呢?
好像一切就沒有了,腦袋想著怎麼可能?!可是,一切又好似如常?
碰觸死亡,我們也許憤怒、悲傷、否認/隔離、討價還價、接受(Kübler-Ross悲傷五階段)。
然而,這其中的「接受」是什麼樣的接受呢?
是接受死亡?接受失去?還是接受人生無常?或是接受被剝奪?
除悲傷五階段較淺顯易懂的把對喪親悲傷的不同層次感受描繪出來,我常提到雙軌歷程模式(Stroebe & Schut),更好理解的是像鐘擺一般,一邊是失落,一邊是恢復。擺到失落時,就讓自己情緒可以宣洩出來,也許憂鬱、悲傷、哭、生氣、罪惡、無助、不真實等等;擺到恢復時,我們的狀況好比回到日常生活,繼續回應現實,回應功能性互動。慢慢隨著陪伴失落與恢復,鐘擺的擺盪幅度也會越來越小,我們也慢慢找到喪失親人之後的平衡或規則。
找到平衡的時間長短,非常因人而異,擺盪的幅度與方法也可能因為與逝者的關係親密程度、互動方式、文化影響及自我的狀態而異。
芙莉蓮似乎深知這些事,她擺盪的時間很短(或是作者沒有畫出來),更強調的是後續,因為芙莉蓮用回憶,用旅程,用與在世者的互動及對話,讓勇者即使肉體不再,卻充滿著整部戲(甚至每一話的開頭,都在告訴讀者,這是勇者死後第幾年)。
關係,不只是面對面的相見,更是心中擺放的關聯而存在。
芙莉蓮在每一話中,都呈現著如何與勇者對話,可能是某個村子中的長輩,委託清理勇者的雕像,也訴說著勇者在這個村子遇到的事;可能是遇到老朋友時,彼此說著某一次餐桌上的家常;也可能是某個海面、某個花海,芙莉蓮想起勇者與她的互動、對話。這時候,芙莉蓮是微笑著的。
這種微笑的回憶,正是與逝者的「持續連結(continuing bonds)」。它是悲傷理論發展到後期,最常被提起的。當死亡出現,我們會感到斷裂、撕裂,好像缺了什麼,總是遺憾著什麼。如何安放試著怎麼樣存在於我們的關係中、生活中,是很重要的一個歷程。
我們可以學學芙莉蓮:
1. 允許自己悲傷
2. 找親近的人聊聊他:共同的親朋好友,可能經歷在不同階段,彼此陪伴支持。
3. 整理以前回憶:一開始可能會一直想到與死亡有關的片段,因為太強烈、太疼了,不用浸泡進去,回到鐘擺。慢慢的,我們會發現,也有美好的回憶、祝福的回憶、因為小事爭吵的回憶、日常生活的回憶。他,其實還活在每個角落。
4. 找意義感:為自己或為他,找到這件事帶來的意義,未來可以做什麼改變、可以去做的事,寫下來,對自己說,也對他說。
5. 感受關係的存在,重新擺放與逝著的位置
(本文討論的是一般性悲傷,若是複雜性悲傷、帶有創傷反應的、有PSTD情形的悲傷,建議不要一再回憶,並找專業人員協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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